作者：温钦友律师

原铁道部部长、党组书记刘志军涉嫌受贿、滥用职权一案，9日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各路记者纷纷涌到法院，现场有20多家港澳及内地媒体记者，有的拿着摄像机在大门口进行现场报道。

上午9点，刘志军案开庭审理，大多数媒体被挡在庭外，仅有4、5家媒体记者准许进入庭审现场。刘志军的亲属、媒体记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各界群众近50人旁听了庭审。在法庭上，刘志军对起诉指控的事实和罪名没有提出异议，公诉人当庭出示了书证、证人证言、视听资料、司法会计鉴定书，以及刘志军的供述和辩解等证据，控辩双方进行了质证认证。辩护律师在庭审前多次会见了刘志军，并查阅了全案卷宗。今天刘志军的辩护律师到庭，发表了辩护意见，请求法庭对刘志军从轻处罚。

据刘志军辩护律师透露，刘的认罪态度非常好，悔罪欲望强烈。庭审最后他声泪俱下感谢办案机关的教育。检方当庭提出刘志军有坦白情节，滥用职权造成的损失和受贿赃款基本已挽回，可从轻处罚。

庭审历时3个多小时于中午12时结束，审判长宣布休庭。法院表示，将认真、全面审查案件证据材料，充分考虑控辩双方意见，根据事实和法律，经合议庭评议后，另行择期宣判。

12时47分许，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新闻通气会开始，据发言人介绍因刘志军自己表示不愿委托辩护人，法院根据法律规定，在征得其本人同意的情况下，由法律援助中心依法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而法律援助中心为刘志军指派了大名鼎鼎的钱列阳大律师。值得注意的是，与王立军、博古开来等人案聘请律师积极追求良好结果不同的是，刘志军向法院明确提出不愿请律师，不知其出于什么考虑？在我看来，刘志军不请律师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刘志军没有钱，不愿意增加家里负担。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无论是刘志军退赃还是退赔多少，刘志军都很清楚，判决的最终结果还有一项没收财产，这个钱没收不如用在自己身上好。即使刘志军没有钱，则他曾经的一系列亲朋好友，我想也会出手想助。另一种可能就是如吴英所述的“律师无用论”。如果真是这样，则对我们这些执着于做刑事辩护的律师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并由此造成深远而沉重的影响。因为如类似的事件发生太多，甚至如此知名的大案件都没有给予律师积极正面报道，则各类刑事案件家属及本人委托律师的将会越来越少，刑事辩护律师的市场也就越来越少，这将极不利于刑事辩护律师的成长发展，更不利于我国刑事辩护业务的良性发展。

虽然越来越多的犯罪嫌疑人不聘请辩护律师，但目前国家有比较完善的法律援助制度，很多刑事案件都将转为法律援助指定辩护律师，由此律师参与刑事案件的比率会越来越高。但在我看来，刑事法律援助案件越多未必对律师就好，因为将很大一部分可能成为委托辩护律师的案件，转变成鸡肋型的法律援助案件，将极大地打击律师的积极性，进而严重影响刑事律师的成长，更不能保障刑事辩护的办案质量。
    就拿刘志军案来说，现在转成法律援助案件，则律师从这个案件中可以获得的报酬不会超过5000元。而据我的猜测，这个案件的卷宗材料不会少于10卷，任何一个律师要对这些证据进行分析、梳理，都是一个很辛苦的体力和脑力劳动，要把这个案件做好，作有效的辩护更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尤其是这种经济型职务犯罪如何计算认定犯罪金额工作量超级的大。劳动付出与几千元的法律援助费用比起来，悬殊或反差巨大，如果极大部分刑事辩护案件都是律师去法律援助中心拿一堆案子来做，这是很多律师不愿意看到的。法律援助刑事案件，费用低，工作量大，是极大部分律师不乐意花心事做法律援助案件的根本原因，这也是几乎所有法律援助案件质量提不上去的根本原因。

大家知道，钱列阳为中国律师界最著名的刑事辩护律师，是刑事辩护办案水平最高的刑事辩护律师之一，正如原国美电器老总黄光裕案收150万元的律师费一样，刘志军这个案件钱律师正常收费绝不会低于50万元，与法律援助费用相比整整相差100倍以上，我想姓“钱”的钱律师心里也只有发出“徒求其名”的感慨了。同样，我也注意到两个细节，一是钱律师带了个助理娄律师一起出庭，二是这个案件整个庭审时间才持续3个小时。由此可以证明或猜想，这个案件的主要工作由助理娄律师完成而不是钱律师本人，钱律师让娄律师出庭也是给年轻的娄律师一个展示机会的。而这么大影响、涉案金额如此大的案件，整个开庭时间才区区3个小时，则在法律调查发问，法律证据质证上，以及辩护意见上，公诉人与辩护律师没有进行有效的激烈争辩，否则庭审时间会大大的加长，而一个案件没有进行有效充分质证，是不可想像，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中国刑事法律援助制度的不足与软肋所在。
   我一直期待在新的刑事诉讼法的框架下，会迎来刑事辩护律师的春天，但可能事与愿违了。其实在我看来，刑事辩护律师在一个案件中大有可为，要把案件做好绝对比民事案件耗费更多的精力、时间。我希望我们刑事辩护律师界，每个律师能认真办好一件刑事案件，让全国上下切实认识到，刑事辩护律师大有作用，大有作为，那时才将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编辑：温钦友律师